让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张彻的片子。里面到处是半裸的肌肉发达的男孩子对打,动不动就血溅黄沙。张彻的片子最开头的男主是王羽,接下来是狄龙姜大卫,等他们都不嫩了,新宠为傅声,傅声夭折后开始乱拍一气。迈克写过张彻的基情武打片: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130782 ... n/1116258/
张彻是影史上第一个大规模展示中国男性胴体的导演。如果精神上的启蒙属于心灵鸡汤类,视觉上的刺激无疑应该归纳进冰淇淋科 ──凉浸浸的养料带来心照不宣的效果,肌肉的线条为欲望朦胧的目标勾划出分明的蓝图。香港的银幕几曾出现过如此灿烂的雄性肉光?
“刺马”这部片子非常好看,相比之下翻拍它的“投名状”完全 missing the point。这是张彻和编剧倪匡尚未放弃治疗时的顶峰,很值得一看。《刺马》原则上是部第一人称的影片,透过三弟姜大卫的倒叙,陈述他行刺大哥狄龙的始末。自己说自己的故事,不中听和不想讲的当然略过不提──起码疑心重的观众不会不这么推断。替他寻觅失落的欲望七巧板,在画外音的提示下填补人物间暖昧的虚线,不啻是观看这部相对来说较严肃的张彻作品最大的乐趣。三弟和二哥陈观泰老早相识,难兄难弟结伴当山贼,当时虽然二嫂井莉已经以贤内助的恣态周旋于身旁,三人的关系非常融洽──二哥虽然精通平衡「女色」和「义气」之道,二嫂和三弟之间也绝不存在性的张力。两兄弟变成三兄弟后,问题才陆续出现:新加入的大哥气度不凡智勇双全,不但旋即令二哥和三弟倾倒,沉睡的偶像崇拜因子一发不可收拾无穷发酵,二嫂暗藏的「淫妇」种籽也突然获得灌溉,如沐春风地生根萌芽。第一个觉察她的蠢蠢欲动的不是与她同衾共枕的二哥,而是向来不解风情的三弟──因为她情不自禁爱上大哥的同时,三弟也暗渡陈仓把投注在二哥身上的朦胧爱意转押在大哥这一边,「情敌」还没有看见火光,敏感的鼻子已经闻到烟味。为二哥维护体面的理由,在传统观念里是通往杀嫂行为的红地毡,义无反顾踏上去的都被视为英汉好汉,可是这位心情七上八落的三弟并没有挑选方便的快捷方式,澎湃的醋意把他头脑冲昏了,他刺杀的目标是大哥。王尔德的名句「每个人杀他爱的东西」无可避免浮现上来,三弟勇往直前非置大哥于死地不可的决绝带斩草除根式的悲壮,他要毁灭的是自己脱强的心魔。
狄龙和姜大卫这一对当时红遍香江。后来因拍李翰祥的倾国倾城而闹翻多年交恶。这两年都成了老头老太,不,老头老头,才勉强和好。
年轻时一对璧人。
What the hell happened to him?
不过张彻的武打片我都不太想推荐。后期的纯属肉欲放弃一切剧本和技术,前期的又基得一塌糊涂。都是 acquired taste.
除了张彻的片子之外,这一批片子里也有其他作品,例如楚原拍的古龙小说楚留香陆小凤之类,他的常用男主是姜大卫的弟弟,小宝尔冬升;有时也会用用开始凋零的狄龙。我还看到了新鲜热辣改编的倚天屠龙记,当时小说是第一版,殷梨亭的名字还是殷利亨,才发现原来第一版倚天里的大结局根本不是赵周二女抢一男。
总之如果有同学对邵氏旧片感兴趣,可以到 Amazon Prime 上去挖掘一下,很多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