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入得谷来,祸福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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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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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Post by Jun » 2021-09-2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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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ooney 是专门研究时间技术的历史学家,曾经在格林威治的 Royal Observatory 担任馆长。看得我很想立刻打飞的去伦敦参观一下 Royal Observatory 和 Science Museum。

读这本书给我的最大感想是,大多数的历史我一直以为已经学过了,知道了,其实学到的都是陈腔滥调,真实的来龙去脉比教科书版本要复杂一千倍。这让我再次产生对教育的怀疑,学到一鳞半爪的历史,根植陈腔滥调的思路,真的比什么都没学更好吗?

话说回来,这不是一本关于钟表和计时科技的科普书,而是一部历史书。

大约十年前,我开始产生一个奇怪的问题,在路上开车时发觉大家都遵守交通规则,该让别人换道时也会慢下来让别人进来。打破规则的人也有但是微乎其微,所以公路上的车流一直不停地流动,而不是到处发生因为抢路而发生的车祸。不知为啥我在脑子里产生一个范特西,如果人类忽然失去了 pre-frontal lobe 的控制,会不会从交通上最先体现出来?

中间经过了美国政治的继续分裂和冷内战的过程,尤其是一些人很喜欢把另一些人指为绵羊的套路,以及全球化的崩溃,最近我又产生了一个类似的问题:全世界人民基本上在什么事儿上都不会彼此赞同,但是他们都遵守一套时间表。当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时区,给他们带来一点虚幻的自我感,但实际上这套时区是全球通用的,每个国家都一致接受(后来看了这本书才意识到也并非完全如此),否则没法过日子。

然后上个月我就在1A节目上听见跟作者 David Rooney 的访谈,他说这本书的目的是探讨时间/计时的历史变化而体现出的权力和社会的变化。哇,a man after my own heart! 我当然要去看看。

书分为12章(当然是故意的),每一章开头讲一个计时器的故事,从古罗马军队抢来的日晷开始,到1970年埋在大阪地下的长达五千年的 plutonium 钟结束,但每一章并不限于当时的时代,而且探讨计时对于个人和集体的隐形作用。

作者在讲述的时候特别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打翻了很多广为流传的陈腔滥调,也让我不停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知识有多么肤浅,而肤浅的知识比相信谎言也好不了多少(可能跟相信谎言一样却不自知)。例如他提到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女性投票权运动,即 Suffragette 运动,我之前只是耳闻以及看过一部 Hillary Swank 主演的电视剧,对于运动的印象限于一群中上产阶级女性站在白宫门口抗议。实际上呢?这场席卷世界的运动搞过很多恐怖主义的暴力活动,包括扔炸弹和搞暗杀。Blood was shed. 当然,现在的主流说法已经极度淡化甚至不提这些事情了。

还有那个非常著名的纬度(longitude)问题的解决,虽然我已经看过 Folger Library 的展览和英国电视剧,以为很了解了,但读了这一章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是一知半解呀。为啥呢?因为 Rooney 给出很详细的前后左右 context,把为什么需要精确的钟表让海上的船只算出精确的纬度讲得非常清晰。

虽然环绕全球的航行在十五世纪已经完成,十六世纪大规模发展,但是——
Spain followed [Portugal] in 1492, then France from about 1534 and the Dutch Empire began to form in about 1543. Britain was late to the party, starting to seize land in 1583 but only really getting going twenty years later.
为了贸易和殖民,运输货物和财富,海上的船越来越多,对安全和准确的需求也就急剧上升,因为每次海难失去一条船就是倾家荡产的损失啊。各国的商人,也就是早期资本主义,给政府施加压力,还自己凑钱提出巨额悬赏,鼓励研发出可以解决纬度问题的钟表技术。1567年西班牙国王开始悬赏,1600年荷兰悬赏,1667年法国建立了巴黎天文台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1675年英国建立皇家天文台,1714年英国商人们拿出两万镑巨款悬赏。这是当时那个年代的最中心的军备竞赛。就算如此,还得等到1750年代被英国钟表匠 John Harrison 解决。到这个时候其实殖民主义已经不是新鲜事,美洲大陆上已经遍布了白人的据点,但是此后的全球化进程速度就跟之前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全靠那一只解决纬度问题的机械钟,也给了英国的海上势力那么一点点 headstart,就足够他们吃两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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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12章里用来起头的钟表为:古罗马日晷,中世纪阿拉伯水力钟,中世纪 Siena 的画中的沙漏,航海/资本主义初期 Amsterdam 的交易所大钟,
印度 Jaipur 的天文观像台,英国在开普敦建立的时间球,1865年伦敦的Gog and Magog钟(它跟 Henry Ford 的关系), 捷克城市Brno的电子钟,爱丁堡的差点被炸掉的天文台,英国的电话报时系统选“美”(声)赛,1972年送上卫星的原子钟,以及大阪世界博览会时埋在地下的五千年 plutonium 钟。

但是每章里都不止讲一只钟表的故事,而是纵横时间和空间的历史,综合讲计时技术与社会里各种趋势的互动。例如 Jantar Mantar 举世闻名,如果不是 pandemic 可能我已经去参观过了,但并不知道为什么国王 Sawai Jai Singh II 会造这么大的一个观象台,还以为是用来祭祀神明的。How wrong I was. Singh 是一个热爱天文学的国王,在全印度到处收集懂天文学的外国人,帮他研究为什么欧洲出版的天象图和自己的观察有差别,还多次派出使团到欧洲去收集最新的天文学研究资料。

每一章也不限于当地的历史环境,而是把视野拉开到其它国家类似的趋势。例如讲到古代计时技术的时候,提到长期以来只有水力钟和日晷两个类型,全世界都看太阳计时,这方面的技术,阿拉伯工程师是非常厉害的,做出精美而复杂的水力钟。作者虽然是英国的历史学家,但书里非常纵横四海,让我感到,哇!这年头写历史科普书,只写一个国家的类型可以说是一钱不值啊。(跟研究电影发展史一样。)

虽然内容纵横时空,但作者是有主题的,不是简单的讲讲发展史。这个主题就是权力,power,以及伴随权力的控制和暴力。

果然是 a man after my own heart. 这是巧合么?不,我不认为是。我去搜了一下 David Rooney 发现他跟我几乎同岁。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趋势,从全球化的角度来看权力的分布,不是我一个人。

计时已经成为现代人日常生活的经纬线,根本没人会想它,怎么跟权力和社会组织形态能连起来呢?哈!真是太有趣了。人类历史的大多数时间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种时间观念。第一章里就引用当时的文字记录,有人抱怨说,本来吃饭都是肚子决定,什么时候饿了就吃,现在要看日晷上的针影慢慢地爬啊爬,都快饿死了也没到饭点儿。世界各地普遍采用水钟或日晷,但是这钟计时法需要有人一直看着,一个城市里可能只有一只钟,而其他人并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能看太阳毛估估。晚上的时间和白天稍微准确的点的时间需要被 central timekeeper 告诉自己。例如,打更(绝不是中国独有的现象)。

当计时技术进步到以重力为基础的时代,也就是使用钟摆的时代,市中心的钟楼出现了,总是坐落在社区的中心最高点,把准确的时间广而告之。计时技术也是很长一段历史中最值得炫耀和最有震慑力的科技之一(除了直截了当的战争科技之外),对民众告诏统治者的权威和地位。Jantar Mantar 就是国王显示自己实力的途径之一。作者还提到,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时候,最先做的事情之一是把钟鼓楼给拆了,然后在城市里到处修建西式钟,每次民众想知道时间就会被提醒 who is the boss. 换言之,在表没有装进每个人的兜里之前,时间是中心化的,从权力中心传播给大众,并且在传播时间的同时也统一控制大众的行为和习惯: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 ... 人类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从自我决定什么时候干什么,变成了全社会同时干什么。
Clocks had always been raised up high in the aftermath of disorder, to deliver a common message: know your place; stay in line; obey your rulers.
人类从进入农业社会之后,个人的自由和组织的压力,以及二者之间的冲突,就是一条贯穿始终的线,二者既共存——因为组织结构给人带来很多好处——又含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包括让好好的个体,大规模普遍精神分裂。要维持住组织结构,就需要各种各样的统治术,而计时就是统治术里的重要一环,而且是非常有效的一环,因为大家越来越习以为常而进入了集体无意识的自动服从。

作者指出计时术对于人类行为的控制,在中世纪就被宗教理论吸收进去了,反映在很多经典宣传画里的沙漏的象征。尤其是 puritan 理论出现后,劳动/工作成为人生的终极意义,新派系的教会甚至直接教育大家说,如果你偷懒少干活,你浪费的时间就是欠上帝的债。劳动时间=道德。

我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涅?中国人民不是清教徒,但是在偷懒方面互相鞭策的那个劲头儿可大了,比清教徒还积极得多呢。从父母推孩子学习到老板催员工加班,哪一样不是疯狂地压榨彼此的时间?只有互相指责甚至自我指责,你学习还不够努力,你工作时间还不够长,你不够这不够那,从来没有人会对别人或自己说,你工作的时间太长了,过分了,少来点儿,歇着点儿。就算是块石头也要挤出最后一滴血来,已成为这群人的信仰。有人说了一个“躺平”的词儿,马上把整个社会都吓得如临大敌,必须把这种苗头彻底消灭干净。换言之,社会主流就是疯的,反主流才是正常的。

清教徒主义对时间的控制狂还给我们带来了 ... 当当当,夏令时,我最恨的东西之一。

现在一说到夏令时,我们都以为来源是1970年代的能源危机,为了省电,就硬是把时间倒来倒去,控制人的作息习惯。然而实际上夏令时的起源比这早得多,在第八章里有详细的解释(是的,书里有两章!解释社会秩序是如何通过计时来控制人的道德标准的)。最早(1906年)提出夏令时的人是英国地产商人 William Willett.
He believed in the moral value of daylight with what amounted to messianic zeal... The epiphany occurred in about 1906, and Willett spent the rest of his life campaigning for legislation to change the time on all our clocks and watches every spring and autumn to make better use of summer daylight.
当时他的倡议虽然没被立刻采用,但也没被立刻毙掉,主要原因是,当时的计时技术已经进步到了用电线传播时间的程度。在此之前,准确时间传播到全社区,全城市,全地区,乃至全国的各个商业和组织里,需要很麻烦的对表的过程。十九世纪电报技术被发明和推广,让时间的传播一下子变得极度方便和迅捷,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城乡各地哪怕是穷乡僻壤的时间都给统一了,同时也让夏令时这种说改就改的 time manipulation 成为一种可能性。否则根本无法推广。

(为什么所有的商业组织都需要统一的准确时间呢?书中第4章有详细解释,从十六世纪的 Amsterdam 货物交易所到今天的 high-frequency trading,都非常依赖计时,而且越来越依赖。)

后来夏令时为什么被很多政府都接受了呢?这要看第11章War,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里,工厂需要大量生产枪支弹药等军需物资,也大量耗费电力能源,所以德国率先采用夏令时,省下真金白银,开创 time manipulation 的先例。啊,竟然是这样的。当然,在今天的美国(别的国家我不知道就不乱说了),夏令时之所以还是法律规定,真正的原因是商家要鼓励消费者趁天亮多逛商店买东西。商业利润决定一切。

这里作者再次强调,计时的科技不是毫无属性的纯科学,而是存在于社会活动之中的,权力怎么使用它,它就染上什么属性,用在战争上可以杀人,用在和平上可以协助和平。

细想夏令时这件事还是挺让人意外的,要不要打疫苗或戴口罩,这种能救命的重要措施,群众争论个没完,各行其是,深怕自己的权利被剥夺了;但是在夏令时这种给无数人带来生理不适,并且增加车祸频率的东西,却能得到全民乖乖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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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至今,计时技术就跟权力结构有奇怪的相似之处,准确的时间掌握在很少人手里,需要建立一套社会和技术框架来把它传播到大众的手中。二十世纪里,计时技术转了一个弯,拐上全球化路线。1970年代,世界还处于冷战期间,美国的卫星上带了原子钟,纯为自己军用目的。1983年南韩民航飞机因为导航仪器故障飞入苏联领空,被苏联导弹打下来,里根趁机宣布把美国卫星上的 GPS 技术开放给民用。此后计时技术就下放给全世界了。之后俄国、中国、欧洲、印度等先后发射了自己的带钟的 GPS 卫星。书里没细说,但是好像卫星发出来的 GPS 信号是不能限定只给本国接收器使用的,所以不管是哪国的 GPS 信号,全世界都可以用。嘿嘿,就算你想关起门来玩自己的,跟外边完全隔绝,也得跟世界分享时间。

但是,弥漫在地球大气层里的时间信号并没有改变时间掌握在少数人/机器手中的现实。Rooney 警告说,全世界的一切活动都极度依赖这不到一百只空中的GPS信号,我们每人手机上电脑上的时间都靠它们矫正,如果出了点儿事情就会后果很广泛也很严重。卫星信号很容易被太阳电磁活动扰乱,而且在地面上要 jam 信号也很简单方便,不知不觉地就把船只或车辆或飞机等等的导航系统带进沟里,或者让大城市里的计时系统紊乱。这些都有实例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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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还有很多有趣而吓人的内容,我就不全部剧透了。强烈推荐一下。
Last edited by Jun on 2021-09-29 8:33, edited 4 times in to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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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的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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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正在填)

Post by 唐唐的郁金香 » 2021-09-27 10:27

我去图书馆hold了。

某年去伦敦参观格林威治的博物馆,看到了John Harrison的四个钟表。只顾着惊叹H1,H2和H3,特别是H2,很气派,复杂而精妙,对H4没感觉。一只表有啥好看的,我太无知了。
“I wish it need not have happened in my time," said Frodo. "So do I," said Gandalf, "... But that is not for them to decide. All we have to decide is what to do with the time that is given us.” ― J.R.R. Tolkien

Kno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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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正在填)

Post by Knowing » 2021-09-28 1:25

Norsemen 里面的地图 :mrgreen:
Suffragette 暴力我是知道的。具体忘了在哪里读到的,好像是前几年百年纪念的某个展览里看到,之前也有在小说里读到。当时暴力派与和平派有分歧,内部斗争,我看了感慨太类似了,所有的政治斗争,共同大方向下总有那么两派:激进派:必须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温和派:引起公众反感有害无益必须耐心建立联盟在已有框架中工作!最后呢,其实两派都起了作用。
有事找我请发站内消息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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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写完了)

Post by Jun » 2021-09-29 7:20

写完了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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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的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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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写完了)

Post by 唐唐的郁金香 » 2021-09-29 7:51

全世界的一切活动都极度依赖这不到一百只空中的GPS信号,
是的。如果现代社会崩溃了,也就没有标准时间,大家回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太阳、月亮的升落算日子。读末日科幻《Station Eleven》,一场瘟疫导致社会崩溃,连电都没有了,赞美、回忆失去的文明但完全没有提到如何看时间和计算日期,还可以继续约定未来某个日子在某处相遇,这不合理 :mr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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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写完了)

Post by Jun » 2021-09-29 8:30

唐唐的郁金香 wrote:
2021-09-29 7:51
全世界的一切活动都极度依赖这不到一百只空中的GPS信号,
是的。如果现代社会崩溃了,也就没有标准时间,大家回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太阳、月亮的升落算日子。读末日科幻《Station Eleven》,一场瘟疫导致社会崩溃,连电都没有了,赞美、回忆失去的文明但完全没有提到如何看时间和计算日期,还可以继续约定未来某个日子在某处相遇,这不合理 :mrgreen:
这本书让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古代人那么爱观天象,是不是都为了祭祀,搞迷信活动,或者天然热爱科学,仰望星空?实际上不观不行啊,天上的变化决定了地面上的各种活动。例如关于纬度计算,除了机械表,另一个方法是计算月亮在空中的精确角度,跟 Harrison 的表差不多同时解决的,但是比表麻烦,所以后来没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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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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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Post by 豪情 » 2021-09-29 10:23

分享的真好看。我去找来看。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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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book] About Time: A History of Civilization in Twelve Clocks

Post by Jun » 2021-09-29 12:54

第六章,也就是关于开普敦那章,非常好看(我就不剧透了),对史料的取舍很有主心骨,让我心里产生一丝希望——也许这是英国的历史学界新潮流?不过多半是我想多了,纯属 David Rooney 自己的立场和写法而已。他的风格很有意思,看上去好像是不带道德评判,纯客观叙述历史的那种学术口吻,但是细看是很干很干的 sarcasm。

一个讽刺的巧合,看完这本书后 Kindle 封面开始给我推一本英国某将军的传记,说是同一位作者。我 Google 了一下,立刻直觉这不可能,啥?帝国辉煌传记史?再搜果然 ... 同名同姓的作者,另一个是老一辈的英国历史学家。阿马桑的人工智能显然还不知道人类有同名同姓的现象。然而对照起来也挺有趣。

这本书里的很多历史段落都让我深深感到那句话: The past is not dead. It's not even past. 今天的所有现象都可以摸索到历史脉络,不了解历史就不能理解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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