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独角兽(完)
Posted: 2019-06-16 23:58
我递了辞职信后,还有几个月的notice period , 虽然在工作,量减了一半,我把手上正在干的项目收尾,一边跟本行猎头聊,一边把到号称有许多初创高科技公司的网站上挂了个号,希望看看现在有什么有趣儿的小公司。有个startup 管招人的哥们儿乔反应很快,第一个冲过来要求聊一聊。
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不带喘气儿不着四六的吹了一通以后,乔总结:总之,我们非常新,非常酷,酷到毙,你看过一个叫Matrix黑客帝国的电影嘛?
我回答,是的,我比较老,还真的看过这个电影。
乔:我们就在建造Matrix。你想加入么?
我无语的想:你看过这个电影么? 你觉得我应该特别向往把有限宝贵的生命投入到建造Matrix么?????
回来我跟素食男总结:哎嘛,不就是个分布式系统嘛,用来做游戏就敢吹自己是Matrix。也就是云计算这词儿现在不时髦了。
素食男奇怪的说:这人也是中年人了吧?老提matrix 显得多过时啊,游戏业十五年前就不说要做matrix 了。
我说: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我又不做分布式系统。
虽然第一印象很不靠谱,我给自己定下了‘思想要开放’ 的硬指标,只要是少于两百人,是我没面试过的行业,都去一轮。我表示愿意电面,乔很兴奋的发来一堆链接,都是公关稿和CEO 到处演讲的录像。还追了俩邮件问我看了没。我都不好意思说谁乐意看你的洗脑宣传!不就是想在最后谈待遇的时候谈情怀谈理想的砍价!
电面令我的印象大为改观,直接把他们从六十五拉到了九十五分。首先来面我的工程经理是女的,我立即在心里点赞--女程序员少,女工程经理更少,这个公司能留住女性工程经理,culture 上肯定还是比较好的。然后此德州大妞给我的影响非常好,聪明,能干,经历是五年sun 分布式系统,五年google 分布式系统,然后进入游戏业。她问我的经验时显得理解力很强,然后围绕系统设计问些实战性很强的开放问题,我俩聊的很投机。轮到我问她的时候,我主要好奇这个非常宏大非常难的系统到底是怎么构造的?她的概述简洁中肯,把系统一代和二代的区别讲的很清楚,技术细节绝不含糊,看得出她仍然亲手编程对系统理解透彻,又有大局观,是个很赞的领导。我俩从设计聊到记录调试聊到对付客户聊到事业道路的选择,屡屡共鸣,有说有笑。最后八卦了一番我的第一个工作T公司,充满了没什么经验的聪明孩子,管理一团糟,头儿被当作神崇拜,其实只是个善于吹牛的sociopath. dotcom 泡沫一破裂,这个公司也轰然内爆。她比我早一年毕业,也曾被这个公司大力追求过,但人家显然比我明智。所以人家去了preipo Google咩。
电面后我跟素食男总结:这个公司员工质量相当高!可以去看看。下一轮是live coding, 对方是两个年轻孩子,问题并不难,我习惯性的严格检查数据,给出相应错误信息。对方不停的说:没必要写这些代码,你可以直接假设输入数据都是有效的,这只是用来演示,正式投产前可以改。这给我印象相当差--严格并不是容易养成的习惯,几乎是性格决定的,我面试别人的时候会非常注意对方有没有做这些步骤,重要性不亚于是否正确解答了问题。他们公司如果不重视这一点,现有代码库会是一个噩梦!
之后是上门面试。结结实实一整天。上午代码面试,给个没见过的分布式数据库系统,十五分钟读API,简短讨论理解程度,然后给出需要解决的问题,当场编程运行,跑测试数据。之后是一个更复杂有竞争条件的问题,编程跑数据。
俩钟头就风一样过去了,午饭时间到。 我事先要求和最可能要我的核心实时系统小组同事一起午餐,一个该组的女工程师来领我去食堂。每天有catered lunch来公司,菜式看上去非常不错,健康又美味,不愧在时髦的shoreditch.六七个人各自拿了食物后坐下来,德州大妞的猫生病看医生所以她不在,有一个眼熟的年轻孩子尼是我前公司跳过来的,我们打了招呼,其它人一一自我介绍,经验程度不同,大部分年轻,两个是二十年经验。每个人都很友好,我比较主动的挑起话题,但整个聊天过程相当活跃轻松,没有费力感。绝大部分是非英国人,我们聊了会英国生活,八卦了一下CEO—据说非常聪明天马行空编程手很快但是不甚严格,有一个人笑嘻嘻说在早两年CEO还编程的时候,每次commit 之后他就偷偷去跑test case, 该打补丁打补丁,该rewind rewind。我心说哦living coding test 时那俩人的风格,显然是有传承的。
下午做了系统设计面试,给一句话简单outline 要设计什么系统,让我问问题收集用户要求和系统负荷的要求。这种伪装成开放式,其实对方手里捏着一张单子看你有没有问到点子上的问题,我很容易就跑题了,对方控制场面能力很不错,总能及时拉回来。我觉得这人也是个好manager, 不会在开会时被其它组侃晕忘了自己的agenda.
接下来面试是软性一点的让我谈经验,推销自己。
最后一个面试是工程部director 来推销公司的宏大vision ,看我现有信仰程度如何,并洗脑“matrix is the future! “ 大规模线上游戏会促进种族融合宗教分歧,给人平台创造content 挣钱维生找到fulfillment! 我得说这人很擅长聊天!因为我聊着聊着几乎忘了这是面试,进行了一些相当抽象的讨论:工作是带来fulfillment 的唯一途径吗?curated content 和野蛮生长自发创作content 哪一个是未来方向?是否应该为国防部工作?突然我醒悟过来,别浪费时间,得问他公司的财政状况。于是我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盈利?他说:好问题!然后开始给我上了个游戏业开发周期的课。讲了十分钟以后我明白了,大概至少三五年没啥revenue 更不用说盈利了..难怪要去拉国防部的活...
回来以后因为他们表示很接近下offer 了,我开始认真对这个公司进行调查研究。发现他们前年被投了五个亿,一举成名,是欧洲最新最大独角兽。我的虚荣心和好奇心都膨胀起来:好想在简历上加个独角兽名字!
我发现独角兽跟前公司互相挖人的争夺战已经进行了好几年了,独角兽挖走俩,前公司从独角兽挖过来一个。前公司人事部管新毕业生招聘的姑娘说起尼咬牙切齿。这个家伙不但自己跳槽,还拼命在学弟学妹中散发能量,几个同时收到两个公司offer的孩子都去了独角兽,至少有一个肯定是被尼喷的。我再次见到德州大妞时说起尼,德州大妞盛赞尼是star performer, 我笑说他显然比较合适这里,对方一笑说:是,他很不喜欢金融公司。
同时我也听到不少独角兽一手经验,相当意料之中,方向混乱,CEO想一出是一出,摊子铺得很大烧钱速度惊人。按他们的话说,他们在造奔月火箭,不能保证一定会到月球,但是旅程肯定刺激!
我颇感矛盾,一方面哇塞这样都行?另一方面太刺激了好想参加!最后一轮是跟天才少年CEO面试,好期待。
但传奇人物怎能如此轻易出场!独角兽派出一轮又一轮的VP,从正规面试到吃中饭闲聊,疲劳轰炸全方位谈理想谈人生,反复试探我为什么要转行要来独角兽,不断强调作为有经验的技术头领,带新手建队伍见客户从技术和策略都需要贡献。原先说好的实时组也被轻轻带过,另一个组被推出要求我考虑,说这个组更重要impact 巨大是极好的机会就缺你这样的人。对他们一天三变的优先级我只能笑笑,谁知道九月份回英国是什么局面。
有个美国VP跟我说,见到天才少年CEO(以下简称天少)那是个experience! 他跟天少聊了一次就决定为他工作。天少再跟他老婆聊了一次老婆就同意全家收拾收拾越洋从硅谷搬来伦敦.他在硅谷见到过很多visionary leader, 天少绝对是跟steve jobs, bill gates 等量级的领袖,所以他要越洋追随!他很确定天少会创造一个伟大的公司,也许就是这个公司!我憋着笑没敢说话,VP自己把话说完:谁知道,也许天少需要经历史诗级别的挫折才能创造史诗级别的成功,而这个独角兽公司就是前面史诗级别的失败。
拖来拖去的终于轮到了跟传奇的天少面试。他的确是个有vision 的人。但也就那样,没有邪教感。不禁略感失望。一定是我的体质太不适合邪教了。
update 一下后来又跟天少CEO打了次交道。
他们赶在我回中国去机场时打电话下了offer, 条件开的挺好的,再三强调是opening offer, 有谈判余地。我说我需要想想。他们说当然当然,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开工,laptop 要mac 还是windows, 十三寸还是十五寸屏幕,都先选好吧。我只好一一回答,心想这算是自信还是攻心?
过了两周我做出决定客气的拒绝了独角兽。对方马上追了电话来奋力盘问,最后表示天少要跟我谈!我紧张的想,哎,他要放电了吗?怀着兴奋的心情又怕被他迷倒洗脑,又期待见识一下真正的邪教领袖魅力!跟女友团倾吐一下紧张的心情,把jun 和笑嘻嘻都连带的又兴奋又紧张。素食男默默不多说话,我都不知道他是忧虑还是期待。结果天少还是没放电,就直接工资和股票都加了百分之十,砸了一下下,看没砸动,表示再见还是朋友,今后几个月一两年改变主意随时来找,路过我们办公室,欢迎来吃中饭。
是的,天少CEO再度接触仍然是反高潮,对不起又让读者空虚了一次。
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不带喘气儿不着四六的吹了一通以后,乔总结:总之,我们非常新,非常酷,酷到毙,你看过一个叫Matrix黑客帝国的电影嘛?
我回答,是的,我比较老,还真的看过这个电影。
乔:我们就在建造Matrix。你想加入么?
我无语的想:你看过这个电影么? 你觉得我应该特别向往把有限宝贵的生命投入到建造Matrix么?????
回来我跟素食男总结:哎嘛,不就是个分布式系统嘛,用来做游戏就敢吹自己是Matrix。也就是云计算这词儿现在不时髦了。
素食男奇怪的说:这人也是中年人了吧?老提matrix 显得多过时啊,游戏业十五年前就不说要做matrix 了。
我说: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我又不做分布式系统。
虽然第一印象很不靠谱,我给自己定下了‘思想要开放’ 的硬指标,只要是少于两百人,是我没面试过的行业,都去一轮。我表示愿意电面,乔很兴奋的发来一堆链接,都是公关稿和CEO 到处演讲的录像。还追了俩邮件问我看了没。我都不好意思说谁乐意看你的洗脑宣传!不就是想在最后谈待遇的时候谈情怀谈理想的砍价!
电面令我的印象大为改观,直接把他们从六十五拉到了九十五分。首先来面我的工程经理是女的,我立即在心里点赞--女程序员少,女工程经理更少,这个公司能留住女性工程经理,culture 上肯定还是比较好的。然后此德州大妞给我的影响非常好,聪明,能干,经历是五年sun 分布式系统,五年google 分布式系统,然后进入游戏业。她问我的经验时显得理解力很强,然后围绕系统设计问些实战性很强的开放问题,我俩聊的很投机。轮到我问她的时候,我主要好奇这个非常宏大非常难的系统到底是怎么构造的?她的概述简洁中肯,把系统一代和二代的区别讲的很清楚,技术细节绝不含糊,看得出她仍然亲手编程对系统理解透彻,又有大局观,是个很赞的领导。我俩从设计聊到记录调试聊到对付客户聊到事业道路的选择,屡屡共鸣,有说有笑。最后八卦了一番我的第一个工作T公司,充满了没什么经验的聪明孩子,管理一团糟,头儿被当作神崇拜,其实只是个善于吹牛的sociopath. dotcom 泡沫一破裂,这个公司也轰然内爆。她比我早一年毕业,也曾被这个公司大力追求过,但人家显然比我明智。所以人家去了preipo Google咩。
电面后我跟素食男总结:这个公司员工质量相当高!可以去看看。下一轮是live coding, 对方是两个年轻孩子,问题并不难,我习惯性的严格检查数据,给出相应错误信息。对方不停的说:没必要写这些代码,你可以直接假设输入数据都是有效的,这只是用来演示,正式投产前可以改。这给我印象相当差--严格并不是容易养成的习惯,几乎是性格决定的,我面试别人的时候会非常注意对方有没有做这些步骤,重要性不亚于是否正确解答了问题。他们公司如果不重视这一点,现有代码库会是一个噩梦!
之后是上门面试。结结实实一整天。上午代码面试,给个没见过的分布式数据库系统,十五分钟读API,简短讨论理解程度,然后给出需要解决的问题,当场编程运行,跑测试数据。之后是一个更复杂有竞争条件的问题,编程跑数据。
俩钟头就风一样过去了,午饭时间到。 我事先要求和最可能要我的核心实时系统小组同事一起午餐,一个该组的女工程师来领我去食堂。每天有catered lunch来公司,菜式看上去非常不错,健康又美味,不愧在时髦的shoreditch.六七个人各自拿了食物后坐下来,德州大妞的猫生病看医生所以她不在,有一个眼熟的年轻孩子尼是我前公司跳过来的,我们打了招呼,其它人一一自我介绍,经验程度不同,大部分年轻,两个是二十年经验。每个人都很友好,我比较主动的挑起话题,但整个聊天过程相当活跃轻松,没有费力感。绝大部分是非英国人,我们聊了会英国生活,八卦了一下CEO—据说非常聪明天马行空编程手很快但是不甚严格,有一个人笑嘻嘻说在早两年CEO还编程的时候,每次commit 之后他就偷偷去跑test case, 该打补丁打补丁,该rewind rewind。我心说哦living coding test 时那俩人的风格,显然是有传承的。
下午做了系统设计面试,给一句话简单outline 要设计什么系统,让我问问题收集用户要求和系统负荷的要求。这种伪装成开放式,其实对方手里捏着一张单子看你有没有问到点子上的问题,我很容易就跑题了,对方控制场面能力很不错,总能及时拉回来。我觉得这人也是个好manager, 不会在开会时被其它组侃晕忘了自己的agenda.
接下来面试是软性一点的让我谈经验,推销自己。
最后一个面试是工程部director 来推销公司的宏大vision ,看我现有信仰程度如何,并洗脑“matrix is the future! “ 大规模线上游戏会促进种族融合宗教分歧,给人平台创造content 挣钱维生找到fulfillment! 我得说这人很擅长聊天!因为我聊着聊着几乎忘了这是面试,进行了一些相当抽象的讨论:工作是带来fulfillment 的唯一途径吗?curated content 和野蛮生长自发创作content 哪一个是未来方向?是否应该为国防部工作?突然我醒悟过来,别浪费时间,得问他公司的财政状况。于是我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盈利?他说:好问题!然后开始给我上了个游戏业开发周期的课。讲了十分钟以后我明白了,大概至少三五年没啥revenue 更不用说盈利了..难怪要去拉国防部的活...
回来以后因为他们表示很接近下offer 了,我开始认真对这个公司进行调查研究。发现他们前年被投了五个亿,一举成名,是欧洲最新最大独角兽。我的虚荣心和好奇心都膨胀起来:好想在简历上加个独角兽名字!
我发现独角兽跟前公司互相挖人的争夺战已经进行了好几年了,独角兽挖走俩,前公司从独角兽挖过来一个。前公司人事部管新毕业生招聘的姑娘说起尼咬牙切齿。这个家伙不但自己跳槽,还拼命在学弟学妹中散发能量,几个同时收到两个公司offer的孩子都去了独角兽,至少有一个肯定是被尼喷的。我再次见到德州大妞时说起尼,德州大妞盛赞尼是star performer, 我笑说他显然比较合适这里,对方一笑说:是,他很不喜欢金融公司。
同时我也听到不少独角兽一手经验,相当意料之中,方向混乱,CEO想一出是一出,摊子铺得很大烧钱速度惊人。按他们的话说,他们在造奔月火箭,不能保证一定会到月球,但是旅程肯定刺激!
我颇感矛盾,一方面哇塞这样都行?另一方面太刺激了好想参加!最后一轮是跟天才少年CEO面试,好期待。
但传奇人物怎能如此轻易出场!独角兽派出一轮又一轮的VP,从正规面试到吃中饭闲聊,疲劳轰炸全方位谈理想谈人生,反复试探我为什么要转行要来独角兽,不断强调作为有经验的技术头领,带新手建队伍见客户从技术和策略都需要贡献。原先说好的实时组也被轻轻带过,另一个组被推出要求我考虑,说这个组更重要impact 巨大是极好的机会就缺你这样的人。对他们一天三变的优先级我只能笑笑,谁知道九月份回英国是什么局面。
有个美国VP跟我说,见到天才少年CEO(以下简称天少)那是个experience! 他跟天少聊了一次就决定为他工作。天少再跟他老婆聊了一次老婆就同意全家收拾收拾越洋从硅谷搬来伦敦.他在硅谷见到过很多visionary leader, 天少绝对是跟steve jobs, bill gates 等量级的领袖,所以他要越洋追随!他很确定天少会创造一个伟大的公司,也许就是这个公司!我憋着笑没敢说话,VP自己把话说完:谁知道,也许天少需要经历史诗级别的挫折才能创造史诗级别的成功,而这个独角兽公司就是前面史诗级别的失败。
拖来拖去的终于轮到了跟传奇的天少面试。他的确是个有vision 的人。但也就那样,没有邪教感。不禁略感失望。一定是我的体质太不适合邪教了。
update 一下后来又跟天少CEO打了次交道。
他们赶在我回中国去机场时打电话下了offer, 条件开的挺好的,再三强调是opening offer, 有谈判余地。我说我需要想想。他们说当然当然,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开工,laptop 要mac 还是windows, 十三寸还是十五寸屏幕,都先选好吧。我只好一一回答,心想这算是自信还是攻心?
过了两周我做出决定客气的拒绝了独角兽。对方马上追了电话来奋力盘问,最后表示天少要跟我谈!我紧张的想,哎,他要放电了吗?怀着兴奋的心情又怕被他迷倒洗脑,又期待见识一下真正的邪教领袖魅力!跟女友团倾吐一下紧张的心情,把jun 和笑嘻嘻都连带的又兴奋又紧张。素食男默默不多说话,我都不知道他是忧虑还是期待。结果天少还是没放电,就直接工资和股票都加了百分之十,砸了一下下,看没砸动,表示再见还是朋友,今后几个月一两年改变主意随时来找,路过我们办公室,欢迎来吃中饭。
是的,天少CEO再度接触仍然是反高潮,对不起又让读者空虚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