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 School Kill Creativity

[helenClaire]

"As children grow up, we start to educate them progressively from waist up. Then we focus on their heads, and slide a little to one side." That explains in part why kids are less happy when entering middle school.

http://www.youtube.com/watch?v=iG9CE55wbtY

[helenClaire]

我后知后觉，TED系列有许多有意思的讲座。

比如这个讲左宗棠鸡的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6MhV5Rn63M

比如这个卿本佳人的人物为中国现行官僚制度唱赞歌的：

http://www.youtube.com/watch?v=s0YjL9rZyR0

[Jun]

一件巧合的事。

上星期去波士顿住在朋友家。她是洋人，非常 open minded。因为她已经学了很多年西班牙和意大利语，我们讨论了一些中文和英文的差异。她忽然问：有种说法，中国的创新 (innovation) 比较差，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我要想一想才能回答，“是真的，在很多方面，中国的创新是非常落后的，苹果可以不必担心受到本质上的竞争。” 虽然她没问为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有这个疑问，还得再想一想才接着说，“我觉得并不是因为单个的中国人是刻板不爱创新的，我知道海内外有很多生意人头脑非常灵活，但是似乎有系统上的阻碍而令大规模发明和创新变得迟钝。”

笑嘻嘻比较内行，可以提供一些工程师的视角，证明我的印象是对还是错。我的印象是，目前中国很少出现颠覆性的大创造或有重大影响的发明，大家都忙着山寨眼下最红最流行的畅销品。

我不太相信历史因果论，文化因果论，历史必然性，这一类的理论，所以某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但也不想当理论来推广：中国文化和规范非常强调 conformance，思想和谐一致，不要扰乱社会的秩序，捣乱不是好孩子。但是 disruptive technology 是现在最红最热的词，在电脑和科技界。这只是一个浮面的联想。

[豪情]

专利版权保护是一个问题.

[笑嘻嘻]

哇，这么大的一个话题。那句GRE题怎么说的来着？这个看似简单的现象后有着社会文化的深刻背景。

看我写到哪儿，小圆子开始哭哈。

[笑嘻嘻]

仅从科技行业讲的话，这行是不是可以算当代的social mobility最快捷的行业了？在这个行业需要的周期相对短，社会背景相对要求少。这么算呢，在硅谷华裔年轻人里创新也不算非常少，跟从美国的人口基数比的话。油管的创始人陈士骏15岁才来美国呢。

如果从中国、全体中国人的角度来说呢。那就复杂了。我的简单粗暴的论点是因为我们脱离农耕社会还很短。没有真的经历资本主义经济。具体地说，就是什么叫创新？为什么经常会有中国人的创新能力的问题出现？在全人类都在资本主义之前，中国人的创新能力并不比其他任何地区的人差吧？这点大概大家都同意，所以才会有现在中国人的创新能力的问题出现。所以我们现在说的其实是资本运行保障下的创新。这包括科学界的创新，因为那一样需要funding。无论是商业上的巨大成功还是科学界的巨大荣誉，资本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我们现在对创新的定义是非常资本主义的。我相信在30年改革开放中，中国从一个穷国变成现在的样子，无数的人发挥了无数的聪明才智，也很大程度地改变了全世界人民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不酷啊。我不是说中国人在创新上很牛b，我只是说中国人的那些聪明不在资本主义创新的范畴里。

从这个资本主义的创新的角度来看呢，中国人真的不是很行。为啥呢？
1）中国的封建社会是不是个超长的历史记录？靠的是啥呢？靠的是稳定，社会秩序的稳定，文化上不百花齐放的稳定。早在封建社会的开始，中国人就意识到社会流动是不稳定的。士农工商，
tbc

[helenClaire]

笑嘻嘻继续。

窜出个把outliers，可以说靠人口基数大。想出现大规模创新现象，就得靠氛围了。

不是说把过去两千年的中国说成”封建"是个用词错误吗？实际上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封出去。"官本位“的价值观系统里，创新，尤其科技创新是没有什么回报的。今天也是官本位，做不到资本有绝对发言权。

至于社会流动性，大了固然不稳定，不流动更是导致颠覆的主因之一。王朝都是外儒内法，用儒家那套教化，用法家那套治理。法家的理念是保持让老百姓为一口饭终日奔波的状态，省得饱暖思那啥，想七想八的。他们确实不喜欢流动性，破坏性创新这些麻烦。

[豪情]

我觉得有一个主意，到把它做出来，再到扩大规模商业化，再到得到回报，需要很多执行力和资本金融法律制度的支持。
另一方面，有的创新是一个人或者一小群人做出来就可以了， 比如一个应用程序。有的却需要一环套一环，从理论到实践的应用，比如搜寻或者药物/疫苗的开发。 这个可以靠一个大的实体比如公司或政府，也可以靠专利来传递成果和分享资本投入和回报。行内有人说research is 0 billion business. 靠盈利性公司搞基础研究是不大可行的。需要政府和非盈利机构支持基础研究，然后再从实际应用得到回报。

[豪情]

笑嘻嘻继续。

窜出个把outliers，可以说靠人口基数大。想出现大规模创新现象，就得靠氛围了。

不是说把过去两千年的中国说成”封建"是个用词错误吗？实际上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封出去。"官本位“的价值观系统里，创新，尤其科技创新是没有什么回报的。今天也是官本位，做不到资本有绝对发言权。

至于社会流动性，大了固然不稳定，不流动更是导致颠覆的主因之一。王朝都是外儒内法，用儒家那套教化，用法家那套治理。法家的理念是保持让老百姓为一口饭终日奔波的状态，省得饱暖思那啥，想七想八的。他们确实不喜欢流动性，破坏性创新这些麻烦。

中国有科举保证社会流动性。

[豪情]

我和笑嘻嘻同，国内现在还是资本主义初级阶段。国内现在还没有普遍接受创新是有价的。比如说我看到有人说某电子产品按重量算比金子还贵，完全是暴利。当创新没有价值的时候，就没有回报，也就没有资本投入的动力。

[dropby]

我觉得科举保证阶层流动性是一个伪命题。我们以前讨论的时候我的观点仍然不变：

另外中国古代的社会阶层流动性是很低的。科举制度相对以前的荫袭制和推举制当然是一种进步，但是要说怎么伟大那也谈不上。科举制度取士标准上的问题先不谈，就只说促进阶层流动性这一点。首先不是人人都能科举。最宽松的宋朝，娼优罪子弟也不能科考。所以毛时代的查三代是很有历史渊源的。到了明朝，连商人子弟都不能科考。你再有钱，也是贱民。你买得起好衣料，可是没有资格穿。而且不能参加科举，就翻不了身。另外中国古代可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制。能读得起书的人，都是经济条件还可以的。真正穷人家的孩子，几岁就要干活，认字的机会都难得，更不要说科考了。所谓的穷书生，其实已经比社会上大多数人富了。所以基本上佃农家的孩子祖祖辈辈都是佃农，能翻身的机会太少了。科举制度只不过保证了政治权利不会集中在少数权贵家族，保证了地主贵族这一社会层次中的阶层流动性而已。

[豪情]

venture capital 和ＩＰO 制度也很关键。中国没有有效的股市。所以小Ｋ不要说你的工作没有社会价值！

[april]

看过何伟回答“为什么中国本土好的小说家这么少”这个问题时，当时他用了台湾来做对比并澄清这不是一个制度问题而是文化问题。
貌似创新这个命题也可以用用台湾这个资本制度的度量尺。

台湾的创新纪录如何？（这个我真是不知道）
如果台湾创新比大陆明显强很多就是制度问题。否则就是文化问题。

[tiffany]

我觉得这个问题问得不对。我觉得应该问： do schools/society/current rewarding system encourage creativity?

我还觉得，中国吧，传统上来说，哲学家太多，科学家太少且不受重视。西人二世祖颇有批人跑去搞科学；我国二世祖都去小情小调儿写诗作画斗狗走鹰去了，多么的浪费资源啊！

[helenClaire]

说个好玩的，我先生一个同事，英国人，从新加坡分部过来美国这边儿。说起上一个工作点，他有一次跟自己的上司(新加坡人)抱怨，他主持召开的会议缺乏有意义的讨论，没人提反对意见。。。”那老板都听错他的抱怨，立刻问：“谁给你提反对意见了？怎么提的？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来处理。。。”英国人立马闭嘴。

[笑嘻嘻]

看过何伟回答“为什么中国本土好的小说家这么少”这个问题时，当时他用了台湾来做对比并澄清这不是一个制度问题而是文化问题。
貌似创新这个命题也可以用用台湾这个资本制度的度量尺。

台湾的创新纪录如何？（这个我真是不知道）
如果台湾创新比大陆明显强很多就是制度问题。否则就是文化问题。

台湾不比大陆强，山寨原本是台湾的吧？但是，台湾跟大陆是一个背景的，在我列的1）和将要列的2）里都并不存在太多的差别。在1）里，（好吧，1我还没说完）是说中国的封建制度制定了一套禁锢思想非常稳定制度的文化体系，台湾与中国大陆的区别只在近几十年，跟上千年的封建文化制度比太小儿科了。哪怕在资本主义历史里，几十年也真不算什么。士农工商，这个阶级高低的制定就是为了把人钉在固定的土地上，有助于战后休养生息，人口增长，保证军需。工匠与商人在社会上的流动性太大，所以等级低于农民。商人仅仅高于娼妓和囚犯呢。上面大家说的都是很准的呀，中国历来是官本位，科举是为了士大夫阶层选人，并不是鼓励工商。实际上是稳定士阶级，排斥工商。中国的文化人最根本的梦想是做官。官场失意是平生失意的重点，在诗词中都是最重要的题材之一。在整个系统中，创新是不受鼓励的。哪怕在文人诗词里用典也是有学问的表示。我的意思是这么稳定的制度系统，所以中国的封建制度时期特别长。这么长的封建制度培养出一套专门注重做官而不是发展生产力的文化。（所以中国人到哪儿都习惯性地攒钱买地？台湾人比大陆人更甚。）欧洲的封建制度里能够孕育出资本主义思想，在中国恐怕是很难的。从始皇帝开始，就知道知识分子的思想是万万不可以自由的。在这套系统里创新没有好处。四大发明是不是资本主义的西方学者总结的？中国人自己从前没提过的？而且这种发明也好像没有带来巨大的商业好处。有的话不去孝敬官也不行。(哦，对，就算是在今天的中国大城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仍然大行其道，这种思想体系里怎么可能提倡创新呢？不破不立，但是破可是很不孝不敬的哦。)


不过这种强调创新的文化，大概欧洲都没有美国强烈。
2）为啥现在这么强调创新呢？因为在资本主义里创新能够带来生产力的突飞猛进。翻译成今天的话就是全世界的资本流入美国，美国又可以搞一个泡沫，大家都哗啦哗啦地赚钱。市面一片繁荣。说到底是为了钱。我记得硅谷startup 的成功率是3%还不是多少。这3%里创新的主意又少之又少。这是一个前浪哗啦哗啦死在沙滩上的行当。收益高，风险更高。就好象赌博一样。这里有一整套金融、商业、法律的配套服务，才能保证花别人的钱卖自己的力，失败了不会破产，马上可以从头再来。不是说中国人不喜欢赌博。中国人大概是最喜欢的赌博的人群。但是中国的（包括台湾的）资本主义没有进化到这个程度。台湾还有个问题就是太小了，经济体小不够多样化就不足以忍耐金融上的失败。在美国呢，撕开面纱说，中国人是一直到近几十年还被歧视的少数人种，这么大套游戏人家开始还不带你玩呢。光找钱就比不少其他种族困难。就是说在从头到尾都是钱的这个游戏里，中国人得到的正反馈比较少。反正这是个很大的话题，反正目前绝大多数中国人，包括台湾人都是小本买卖，勤劳致富的思维方式。基本上是个survival mode。

最后声明呢，我是觉得创新的东西好酷啊，而钱在里面流来流去的，只让我觉得更sexy了。

[笑嘻嘻]

回到主题说，我觉得学校是为了就业市场服务的，不是针对创新的。基本的假定是找到工作，如果能拥有创新能力那是bonus.

[Jun]

我就知道笑嘻嘻有很多想法。 无创新也可以活得挺好，这个理论赞一下，不管是否同意。

前天看了一个 Charlie Rose 节目，访问 James Dyson，是 Dyson 吸尘器的发明人和公司老板，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值得看看。创意，在没有电脑之前，就是发明。日本的发明相当火热，说明文化对 conformance 的压力也不是唯一的阻力。

http://www.businessweek.com/videos/2014 ... rose-01-16